“哎呀,天色不早了,我们快回家去吧。”萧月笙说。
“嗯,走吧。”穆妍对上官悯微微点头,“师叔,再会。”
看到三人的相处模式,上官悯的神色有些怪异,转头正想问上官恪一些事情,就看到上官恪追着穆妍跑了。
“大哥!你要去哪儿?”上官悯皱眉叫了一声。
“我去看看我小徒孙,改天再回家!”上官恪没有回头,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爹,伯父以后怕是不会回家了。”上官凌幽幽地说。
“为何?”上官悯皱眉。
“爹不觉得九王府的人都很有趣吗?伯父很喜欢他们,现在肯定觉得我们很无趣。”上官凌说。
“为父很无趣?”上官悯的眉头拧了起来。
上官凌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上官悯暂时把上官恪抛在脑后,虽然这一晚见到九王让他得知了很多重要的事情,不过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他那个小九师侄倒真的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后辈,东南两城之间的事情可以之后再谈。
上官悯的目光落在了苍喆身上,带上了无尽的冷意:“这次,本王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苍喆脸色灰败地跌坐在地上,他全身的几大关节都被萧月笙和萧星寒重伤,现在已经无力逃走了。而他算到了上官悯会来找他,所以提前把他的人都安置到了别处,自己在这边设局,而他吩咐他的儿子和属下,让他们不要过来,他自己一个人足以应对。
事情之初,一切都在苍喆的计划之中,他已经掌控了局面,抓住了上官凌,困住了上官悯,可他万万没想到,南城的九王竟然会插手,而九王非但不是青虞的外孙,反而跟上官悯亲如一家。
苍喆栽了,他知道上官悯绝对不会让他好过,他想要从上官悯手中逃脱更是难如登天,但他没有勇气选择自我了断……
身后神兵城城主府的大火还在熊熊燃烧,火光照亮了整个北城,而上官悯卸了苍喆的双臂和双腿关节,在苍喆晕过去之后,提着他,带着上官凌和东王府的其他高手,离开了北城。
这一夜,对于神兵城北城的人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神兵城城主府燃起的大火,让神兵城的夜空不再那么漆黑,似乎在预示着,神兵城的天,真的要变了……
穆妍和萧星寒回到九王府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两人洗洗就睡了,而跟随他们回来的上官恪先去看了看熟睡的拓跋严和小星儿,然后没有回他在九王府的房间,而是坐在了九王府的最高处,看着东方,一动不动,一直等到天色大亮。
“师公。”
听到拓跋严的声音,上官恪转头,就看到拓跋严身姿飘逸地飞身而来,坐在了他的身旁,与他一起看着天边升起的朝阳。
“师公在想什么?”拓跋严问上官恪。
上官恪伸手揉了揉拓跋严的脑袋:“在想一些过去的事情。”
“娘说,事情过去了不必在意,人总要要往前看,珍惜当下。”拓跋严小脸认真地说。
上官恪笑了:“你才多大,说话就这么老气横秋的?”
“我都当哥哥了,不是小孩子了。”拓跋严挺了挺小胸脯说。
“你觉得你娘更疼你还是更疼小星儿?”上官恪笑着问拓跋严。
“师公问的问题好奇怪,小星儿弟弟最小最可爱,大家都应该最疼他,我也最疼他,但我已经长大了,我要保护娘才对!”拓跋严十分认真地说。
上官恪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真是个好孩子。”
上官恪真正认识穆妍其实也就是昨日的事情,他倒不是怀疑穆妍在伪装什么,只是他的人生在昨日似乎发生了不可逆的扭转,他想一个人冷静一下,思考一下他自己的未来,因为他原本在意的人只有上官悯和上官凌,原本设想的就是一辈子寻宝,一直到老死那一刻,可是遇到穆妍之后,他突然发现生活还有很多更有趣的事情可以做,他原来的人生,其实真的很单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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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恪问拓跋严那样的问题,只是想看看拓跋严的心性如何,而拓跋严的回答让上官恪知道,穆妍真的教出了一个很好的孩子,即便这只是她的养子。而上官恪并不怀疑,穆妍对他这个师父一定会很好很好,而他在昨日被穆妍算计的时候,做出了这辈子最明智的一个选择,他应该为此而高兴。
上官恪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猛然站了起来,对拓跋严说:“郎朗,告诉你娘,师公先回东王府去了,改日再过来。”
“师公要不吃了早点再走吧,小玉姑姑做的早点特别好吃。”拓跋严盛情邀请上官恪一起吃早饭。
上官恪本来就要飞身而起了,闻言又停下了脚步,点了点头说:“还真饿了。”
于是,上官恪和拓跋严一起吃了一段丰盛又美味的早餐,他直接吃撑了,然后拿起一个包子跑了。
神兵城东王府。
上官悯坐在书房之中,被他带回来的苍喆他扔进了地牢之中,没有再去见,他面前的书案上面放着一幅女子的画像,画像上面的女子眉目温婉,巧笑嫣然,那是他的妻子……
上官恪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微微皱眉,走到了上官悯身后,看到画像上面的女子,叹了一口气说:“阿悯,人死不能复生。”
“我知道。”上官悯伸手,把画像缓缓地收了起来,珍而重之的放在了一个暗格里面,然后看向了上官恪,“大哥怎么舍得回来了?不是要去看你的小徒孙吗?”
“小徒孙已经看过了。”上官恪在上官悯对面坐了下来,对着上官悯伸手,像是变戏法一样递了一个包子给上官悯,“来,吃个包子。”
上官悯皱眉:“大哥你从哪里来的包子?”
“先尝尝,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包子,专门给你带的。”上官恪对上官悯说。
上官悯神色莫名地接了过去,拿在手中,咬了一口,微微点头:“味道确实不错。”
上官悯很快就把一个包子吃完了,然后看着上官恪问:“大哥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阿悯,咱们年纪都不小了。”上官恪看着上官悯语重心长地说。
上官悯皱眉:“大哥到底想说什么?”
“咱们一把年纪了,凌儿连个媳妇儿都没娶上,一时半会儿也不能让咱们抱上孙子,没有孙子的人生有什么意义?”上官恪看着上官悯说,“现在南城九王府就有个现成的小孙孙,天下第一可爱,你要不要去看看?而且这包子就是南城九王府拿来的,到了那儿,天天都有好吃的!”
上官悯神色有些怪异:“大哥,你有话直说行吗?东王府又不是不给你饭吃。”上官悯对于上官恪专门从南城九王府给他带一个包子回来这件事真的很无语,虽然他承认那个包子味道确实是好……
“好,那我就直说了。”上官恪正了正神色,看着上官悯说,“原本我觉得,以你的性格,如果不跟那丫头打一场,肯定不会低头,这是你作为天元大陆第一高手的尊严,打就打吧,反正那丫头输了也不丢人。但经过昨夜,我想了想,这场决斗,不能打。”
“为何不能打?她已经应了。”上官悯说。
“你我都心知肚明,之前蛇丹被那两个小子给分了,那丫头没用蛇丹,现在的实力怕是不如你,打了又如何呢?你有想过你赢了之后怎么办吗?你除了武功比她厉害之外,东王府对上九王府已经没有别的优势了,那丫头除了武功还不如你,其他的本事实在太恐怖了!她精通医术、毒术、阵法,还是武器设计和铸造的天才,心智更是远超常人,你拿什么跟她比?况且她身边的那两个小子已经都有了不输于你的实力!是她性格好,尊重我们这些前辈,否则我早已不在人世,你这东王府也早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上官恪看着上官悯神色严肃地说。
上官悯拧眉:“大哥,你就没想过她留着我们有什么目的吗?她定然是打算让我们为她所用,利用我们!”
上官恪冷哼了一声:“阿悯,你怎么越来越糊涂了?她如果真想利用你的武功,想利用我,两颗傀儡蛊,什么问题都解决了,甚至都不用怕我们背叛她,一劳永逸,至于等着你现在还在这里猜她的心思吗?”
“大哥是想让我取消决斗,奉她为主?”上官悯皱眉。
“阿悯,你觉得她让我低头了吗?她恭恭敬敬地管我叫着师父,我在南城好吃好喝还有孙子抱,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你并不是真的贪恋权势,只是想得到与青虞抗衡的实力,为弟妹报仇雪恨,我可以告诉你,南城的那个小九,就是你的一个好机会!她已经给了我们兄弟足够的诚意,现在到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了!”上官恪看着上官悯说,“相信我,听我的,你绝对不会后悔的!”
其实昨夜见到穆妍,并且见识到萧星寒和萧月笙的武功之后,上官悯也一直在思考,他接下来要何去何从。而他心里其实很清楚,现在的东王府对上九王府,真的没有任何胜算。曾经上官悯的性命在穆妍的掌握之中,曾经上官凌也被穆妍抓住过,上官恪更是一度作为穆妍的傀儡存在,只要穆妍一声令下,上官恪就会选择自我了断。而昨夜如果不是穆妍和萧星寒伸出援手,上官凌就会被苍喆抓走,上官悯就会受制于苍喆那个仇人,那是他绝对不想面对的事情。
所以上官悯很清楚,上官恪刚刚跟他说的那些话,不是因为穆妍拜了上官恪为师,上官恪站在了穆妍那边,在为穆妍当说客,而是上官恪真的在为上官悯打算,在为他们上官家的未来打算。简而言之,穆妍已经对他们一家很宽容很大度了,她已经抛出了足够的诚意,如果上官悯再不知好歹,等待他的结果,必然不是他想要的……
上官悯沉默了许久之后,微微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站了起来,对上官恪说:“走吧,大哥带我去南城,看看你口中天下第一可爱的小孙孙吧!”
上官恪哈哈一笑,伸手揽住了上官悯的肩膀:“走!”
兄弟俩要出门的时候,迎面碰上了来找上官悯的上官凌。
“伯父回来了,爹,你们这是要去哪里?”上官凌开口问。
“凌儿啊,你怎么现在连个媳妇儿都没有?”上官恪嫌弃地看着上官凌说。
“也没孙子给我们抱,唉!”上官悯叹了一口气。
“我们去南城找孙子去了,你留下面壁思过吧。”上官恪话落,揽着上官悯,兄弟俩一起从上官凌面前消失了。
上官凌一脸懵逼地看着他爹和他伯父的背影,只觉得自从遇到穆妍之后,生活就对他充满了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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