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狂风刮着地上蒸腾起来的空气扑到脸上,沉闷的土腥味窜入鼻尖。
一辆马车在官道上奔跑,赶车人拧起眉头仰头望了一眼越积越厚的乌云,扬鞭催马。
“得找户人家落脚,快下雨了。”景韫言左右张望了一番,希望能在山头上找家猎户借宿。
下小雨还好说,这风刮得这么狠,必然要下暴雨,到时候雨劈进车厢,人和行李都得淋湿。
舒映桐点点头附和,“我记得再往前二里有个岔路,那边有个村子。”
从家里出来已经三天了。
白天赶路,晚上直接睡在车厢里,天一亮喂了马又开始赶路。
有条件就找个小河趁着天黑下水洗个澡,没条件就拿盆装了空间里的灵泉水擦身。
天气热,穿得薄,洗好了衣裳一晚上就吹干了。
赶路归赶路,两人尽量不把自己整得灰头土脸邋里邋遢。
气压越来越低,路边杂树被大风吹弯了腰,狂风卷着小石子碎树叶呼号着刮向两人,雷声隐隐酝酿着。
“你到里面去,风太大啦!”景韫言说完呸呸呸吐掉吹进嘴里的砂石。
舒映桐应声进车厢,把空间里的户外帐篷拿了出来,伸手探出车窗,已经有几滴雨砸在手上了,密度不大。
她掀开车帘探出头去伏在他肩膀上说,“不进村了,找个地势高一点的地方露营吧。”
进村还得打交道借宿,麻烦。
“不行,你乖乖待在里面,我赶快一点!”他一口拒绝,抖缰绳高喝了一声催马加速。
就算知道她有野营装备,那能有房子住得舒服么?
要是这雨下一夜不停,缩在那连走动都办不到。
景韫言强势起来,舒映桐拿他没办法,只能乖乖回到车厢坐下。
扫了一眼车厢里的东西,她开始伸手触碰每一件物品。
东西都收进空间,只留了洗漱用品和衣物。
整个车厢忽地亮了一瞬,咔擦一声紧接着轰隆隆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劈在了头顶上方。
一只手伸进来,舒映桐无语地伸手搭上去握着,“我真不怕打雷…”
“嗯,我知道。”他一本正经地在外面提高了声音,隐隐带着笑意。
“服了…”她挫败地呼出一口气松开他的手,抱上东西出去半跪在他侧面给他戴斗笠披蓑衣。
雨势说大就大,天色反而亮了一些。
傍晚时分,风雨飘摇,笼罩在雨帘中的村子静静坐落在山群脚下。
舒映桐掀开车帘眺望,蹙起了眉头。
这个村里没有人在外行走。
虽说是下暴雨,但是也会有披着蓑衣往外走或者往家里赶的人才对。
也会有孩童在自家屋檐下玩。
不该是这种死气沉沉的样子。
景韫言赶着马车就近选了一个带篱笆的小院,“桐桐你先在这等我,我去问问能不能借宿。”
舒映桐把他的药箱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