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食铺门打开的同时,侧巷马车缓缓驶出。
“我不要回村!我还没玩够!”
舒映桐一手执缰绳,一手捡起竹条不耐烦地撩开门帘,“那你下去。”
扒在门边的景晁险些被划到脸,盯着她的后脑勺瘪瘪嘴,“专横!”
舒映桐轻叱一声,趁着晨间行人不多加快出城。
十二食已经步入正轨,该教的已经教完了,再留在那边除了做帮工并没有多大意义。
只有老爷子耍赖不肯走。
只要她一走,铺子里的酒大概会被他祸祸光。
她挫败地呼出一口气,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以自己的亲事来要挟别人。
“文渊好些妹妹哭着喊着要嫁给我家阿言我都没同意,你倒好,拿这个来威胁我,哼!”
景晁抱着手臂气呼呼地靠在车壁上瞪着晃动的门帘,又觉得这样丝毫不能让外面那人感受他的愤怒。
一把撩开门帘,气哼哼地靠坐在门框边用力瞪她的后脑勺。
“那你可以让景韫言做驸马。”舒映桐淡定地看着前面跑姿矫健的黑色骏马。
千里马都被他留给她拉车了,驸马,不存在的。
“那不行,大好男儿谁要做什么规矩多多的驸马!比上门女婿还卑微,还有个啥家庭地位。”景晁说完咂咂嘴,往后仰了一下,满脸复杂地看着舒映桐。
话说....阿言在她那里好像也没什么家庭地位啊....
堪忧,堪忧哇....
舒映桐抿嘴不语,嘴角笑意浅浅。
“唔?安行舟可以啊,是个干实事的好官!不是免徭役了吗,这路怎么来的?”景晁赞赏地看着和上一次走时大不相同的官道。
青石板路以前在县城存在,城里居民多数不下田做农活,过得比乡下人讲究些。
出了县城就是土路,晴天尘土飞扬,雨天泥泞不堪。行人难走,车轮易陷。
如今连通向村镇的官道都修成碎石板路了,颠簸的程度大大降低。坑坑洼洼的土路坐在马车里还没骑马来得舒服,但是修平整了坐马车还是很舒适的。
“各村镇组织劳力一起修的。”
知县的主要职责并不是升堂办案,而是民政。
农业、兴修水利、征收赋税。
为了防止这种官职不高但是权力很大的七品官贪污腐败,在天高皇帝远的县里不断坐大,待个三年就得挪窝。
有利有弊,弊端就是多数知县要么庸庸碌碌摸鱼三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要么狠狠捞个三年,再换个地方捞。
安行舟是个热血实干派,听了舒映桐给他画的大饼,毅然决定在任三年必须干出一番政绩出来。
严重匮乏的财力、物力,但他有人力,充分发扬“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的艰苦奋斗精神。
硬是把“要想富先修路”思想贯彻到底,亲自下村镇动员各基层管事,官道已经快修到隔壁县了。
“老爷子,有办法让附近州府效仿垣县修路么?”舒映桐语气诚恳。
只修垣县的路格局太小,不说全国,起码要让附近几个州县的交通便利起来。
安行舟一个小知县人微言轻,官职不够大,在朝廷大概就是个小透明一样的存在,即使写奏折也没多大话语权。
正所谓杀人放火金腰带,造桥修路无尸骸,不是所有人都有官员都像安行舟那么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