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县城拿回来的两条鲫鱼熬了鱼汤,夜色笼罩下的环山村只有舒映桐家的灶房还忙活着。
另外两条大草鱼卸了鱼头抹了盐装了盆吊在井里,鱼身剁成块调味裹上粉炸鱼块,这样一来可以放个七八天不会坏。要吃的时候拣一些出来加佐料和配菜炒着吃。
“姑娘,你觉得哪个铺子好?”朱萸把筷子伸进油锅试油温,见竹筷冒着细密的泡泡,开始往锅里下鱼块。
“你是掌柜,自己拿主意。”舒映桐不咸不淡地回她。
听她罗列了今天相的那几个铺面,明明心里有属意的,还有什么好答的。
“我是想要南街那个啦....不过吧....那也太不吉利了?”朱萸纠结着脸,手上的笊篱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鱼块。
头一回做买卖,肯定想着怎么才能顺顺利利嘛。
啥都好,就是死过人,太晦气了....
“无所谓,你命硬,能镇住。”舒映桐答得风轻云淡。
以前砸碎暴徒头盖骨的时候勇猛得很,这会子纠结人家院子里死过个把人,完全没必要。
鱼块在油锅里滋滋作响,香味飘荡在灶房每一个角落。朱萸盯着翻滚的油锅兀自纠结了好一会,又觉得她说得好像有道理。
炸完了鱼块,两人收拾了灶房各自洗漱回房睡觉。
第二天一早,朱萸又套了马车去了县城,舒映桐收拾好了香菇菌种装进小布袋,拎了一把在铁匠铺定制的菇锤出了门。
围屋村民扛着农具纷纷出门,路上遇到见她拎着怪模怪样的小锤子都很好奇。
“姑娘,你手上拿的是啥?怎么头上是空心的?”
“菇锤,凿孔种香蕈用的。”
村民们满脸惊奇,看看菇锤又看看舒映桐,“香蕈也能种?”
一般的菌子摘下来趁新鲜做成菜吃,有的可以晒干了留起来。
香蕈并不珍贵,都是长在某几种倒伏的枯树上的,不过跑一上午山也捡不了多少。
香蕈晒干了之后比新鲜的时候更香,要是攒得多了拿去摆摊换钱也能换不少。轻飘飘的不压秤,一斤干香蕈能卖三十文。
如果能种,那就不用翻山头了,种得多还能挣不少进项呢!
“可以。”舒映桐把布袋里的菌种掏出来给他们看,“这木糠里有菌丝,种进椴木里就有长出香蕈和木耳。”
她只做了笼统解释,不同的菌种对应不同的椴木,基本种植要点。
“姑娘,那咱们种这个卖钱呀!干香蕈还挺贵的呢。”春芽扛着镢头追上去,笑眯眯地看着她那个神奇的布袋子。
她只知道山里下过雨爱长菌子,离水源近的枯木上会长香蕈,但是它们是怎么长出来的完全不知道。
又不会开花,又不结种子,反正就像是一夜过后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舒映桐摇摇头,“种来自己吃可以,大规模椴木种香蕈牟利今年不做。”
香蕈就是香菇,对椴木要求比较高,不是什么树都能长的。今年春天接种菌丝,第一年产量很低,要到第二年秋天才到盛产期。
而且对山林伤害极大。
好的椴木,比如枫树、板栗树、油桐树、栎树,都需要十几二十年长成的大树才能达到经济效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