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萸抱着树干伸长了脖子望着舒映桐消失的方向,摸摸肚子扁扁嘴。
那野猪皮贼厚,箭矢都用完了,四头大野猪还在那生龙活虎地蹦跶。
四头小野猪也在朝她哼哼唧唧示威。
除了重点照顾的公野猪流血比较多,精神略差些,那三头母猪扎着几支箭也要拱树。
整座山就这一处热热闹闹的,其它地方连一个鬼影都没有。
太阳慢慢西沉,密林里温度越来越低,逃跑和爬树时出了一身汗,被汗水打湿的衣裳贴在身上凉飕飕的。
又饿又冷,在山上跑了一天,坐在这又不能动,现在有点犯困了。
朱萸甩甩脑袋,抱着树干砰砰往上撞,“我不能打瞌睡。”
额头上的痛意让她提起精神,也没心思管底下的野猪,呆呆地望着山路。
自从跟了姑娘,过惯了热闹的生活。在这山林里没人跟她说话,没有人影,心里升起被遗弃的感觉。
摸摸兜里的野桔子。
还不如发粮票呢…
胡杨也不是一整天都不理她…
环山村。
舒映桐凝目扫过百来个带着各式农具的青壮年,“出发!”
众人见她神色冷峻脚步极快,连忙跟上。
问了旁人也不知道这趟上山做什么,但能确定不是去开荒。
姑娘向来都是按计划行事,从来不会冷不丁地把他们叫上往山里冲。
“胡杨,姑娘叫咱们干什么去?怎么不见朱萸?”一个年轻后生跑到前面,凑在胡杨旁边小声发问。
朱萸今天没来发粮票,换了个眼生的小丫头,问了才知道她调去跟着姑娘了。
现在却没见人。
胡杨目不斜视并未理会。
聂开诚一把扯开年轻后生。
在镖局长大,常年走镖性子豪爽,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
“你就别凑上去讨嫌问人家心上人的事了,跟着走就对了。”
“啊?那…朱萸中意他不?我还想让我爹去找姑娘说说提亲…”
胡杨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
年轻后生呐呐闭上了嘴,默默挨近聂开诚。
明明是平静地看过来,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喉咙发紧,心里有点发怵,感觉脖子凉飕飕的。
还好,他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了。
年轻后生舒出一口气。
“提什么亲,赶紧歇了念头吧。朱萸连胡杨这样的都没看上,你觉得你比他强?”
聂开诚低头挥开拂在脸上的茅草,抬头发现胡杨也回头看了他一眼。
浑不在意地笑笑,“看我做什么,又没说假话。我反正很看好你,他们都不行。”
胡杨弯唇回头,抬手举过肩膀竖起大拇指。
“聂大哥,你这话有点过分了吧…”年轻后生小声抱怨。
男人怎么能被说不行,太伤人了。
“对不住,我这种粗人说话不中听,还请小兄弟海涵。”聂开诚笑着拱手致歉。
年轻后生看他性子耿直,道歉也不失爽朗大气,倒不好揪着不放。
胡乱回应了一句就回到自己的队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