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气味混杂的小屋子混杂了浓重的血腥味之后更加让人作呕。
外面脚步声由远及近,愈加清晰,怒吼声在门外响起。
“围起来!敢伤老爷,一个也别放过!”
舒映桐拧起眉头,看来还是被发现了黄地主身上的血腥味。
快速回眸望了一眼。
六个小姑娘,年龄最小的春芽只有十二三岁,最大的是十七岁的雪梅。这几个姑娘脸上没有惊慌失色,没有害怕。
一双双映在油灯昏暗火光里的眼睛只有义无反顾的坚决,手里紧紧握着一根木条。
一身襦裙的黄地主满脸阴翳,血迹透过粉色衣料斑斑驳驳。被朱萸反绑双手一点也不反抗,冷哼了一声。
朱萸捆好之后捡起地上的木条看了看,撇撇嘴,抬头望向墙壁。
咧嘴一笑,伸手把燃着的长颈油灯台取下来,握着轻的那头随手一甩,屋内尽归黑暗。
“嘿,还是这个趁手,肯定能开瓢!”
“里面的人出来!”伴随着一声高喊的是猛烈的踹门声。
“朱萸,挟持黄大昌。”舒映桐快速下命令。
“哦~原来你说的做盾就是为了现在啊。”
朱萸恍然大悟,一把拎起黄地主单手掐住脖子。
“把老爷送出来,不然我们要泼火油了!”
朱萸笑嘻嘻的用灯台敲了敲黄地主,扬声回道:“我就不,有种烧呀!把黄老狗熏成狗干好下酒呗!”
“朱萸,让他做盾,我们出去。”
打嘴仗没用,她的目的是脱身。如果不是这六个姑娘,她和朱萸根本不用受制于人。
挟持人质,是她最看不上的做法。
现在却不得不这样做。
“好!雪梅姐,你们都跟在我后面不要乱动。人命我来背,砍头砍我的!”
舒映桐无语闭了闭眼,怎么摊上这么个憨货。
白瞎了那几块压缩饼干。
亏她还想好了后招,这憨货就这么想被官差押去菜市口砍头?
“说完了就出去,再磨蹭天亮了。”
“走!黄老狗,别装死。”
朱萸嫌弃地甩了甩黄地主,发现他还是耷拉着脑袋,四肢无力垂下。
刚才还憋着嗓子哼哼叫呢。
漆黑一片视线受阻,朱萸不知道就在她刚才那番激动陈词的时候,黄地主已经被她掐晕了。
舒映桐缓缓拉开木门,让他们先出去,自己坠在队伍最后。
院子里来人不少,有打手,也有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揉眼睛打瞌睡的下人。
抬眼扫过围成半圈的十二个打手,应该全部在这了,每个人都握着一把大刀,大部分都在前院打过照面了。
看见黄地主被掐着脖子出来,谁也没敢轻举妄动,只拿眼睛凶狠地盯着她们。
那些下人男女老少都有,数量也有十来个。
舒映桐默了默。
黄家真的炸锅了。
一个方头阔脸的打手扬眉怒喝:“交出我家老爷,饶你们不死!”
舒映桐抬目望去,这个人先前没见过。
身形壮实,手握短柄长刀,只有他的刀柄有个圆环,上面栓了一截红绸。见他气势沉稳,看来是打手里的头子了。
“骗谁呢!都让开,不然我掐死他!”
朱萸毫不费力的掐着黄地主的脖子把他举起来。
“老爷…这是已经被掐死了吧…”
旁边一个举着火把的下人默默出声,众人的目光立即聚在黄地主身上。
自家老爷垂着脑袋也看不清脸,一双脚晃晃荡荡。
恐慌的抽气声此起彼伏。
“完了,老爷死了!快快快,把她们全抓起来送去县城大少爷那里发落!”
守门的婆子尖声叫嚷,下人们顿时不瞌睡了,个个精神抖擞摩拳擦掌。
但是谁也没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