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落岛自从除夕那日之后,第一次如此“热闹”。有人成功离开的消息迅速传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带着行李往海边去。
起初禁地里的人是真不知道的,当盛越收到禀报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成功乘船离开了星落岛。最早走的谢浚和同伴,此时已经不知道跑出多远了。
“盛公子,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阻止那些叛徒离开!”向盛越禀报的是看守禁地的两个长老之一。这两人虽然是长老,但跟墨岩一样,并没有子孙在岛上,可谓是墨岩的“信徒”,对他死心塌地地追随,且不像贺巍那样野心甚大。
盛越闻言,却神色淡淡地反问了一句,“第一个跑的,真是谢浚?”
那长老拧眉,“是他!他昨夜就走了!”
盛越面色依旧平静,“我知道了。有本事走的,就让他们走。师父不在,我们想拦也拦不住。”
那长老轻哼,“盛公子说得轻巧!主子回来如何交代?到时就说你做主放人吗?”
盛越神色淡淡,“师父嘱咐过,最重要的是禁地,一定要守住这里。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离开禁地,其他的,没那么重要。”
“盛公子的意思是,就不管那些叛徒了?真让他们走?”长老又问。
盛越点头,“两位要是想管,可以试试,不过如果除了禁地之外,岛上其他所有人都想走,你们两位拦得住吗?还是打算把他们都杀了?”
那长老面色狠狠一沉。哪怕星落岛这两年高手不断折损,但此刻岛上依旧还有不少。双拳难敌四手,就算这两个长老实力强横,也不可能应付得了其他人的群起围攻。但这是极有可能会出现的局面。真正能震慑住那些人的只有墨岩,但都知道墨岩不在,今日正好回来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麻烦两位长老去看着禁地的水源,这种时候,可能会有人投毒或放火想杀我们。”盛越说。
那长老闻言,脸色难看地应了一声,转身快速离开了。
盛越仍在山洞之中,但并不是只有他自己。他身旁有三个小孩子,两个小男孩,约莫五六岁的样子,是一对双胞胎,容貌几乎一模一样,穿的衣服也完全一样。还有一个一岁多的小姑娘,躺在水潭边的小床上正熟睡。
上一次老沐来时,山洞中有七八个孩子,盛越后来选了这三个留下“陪他”,其他的都送回了父母身边,有一个此刻已经被家人带着离开了星落岛。
“师父,今日会有敌人来吗?”一个小男孩问盛越。
盛越盘膝坐着,闻言抬起唯一的一只手,揉了揉那小男孩的头发,“或许会。”
另外一个小男孩问他们何时才能见到爹娘,盛越说很快,只要他们乖乖听话,等事后,算立了大功。
小床上的小姑娘醒了,哭了起来,盛越起身把她抱起来,轻轻晃着。小姑娘哭了一会儿就停了,小脸好奇地看着盛越。旁边炉子上温着粥,盛越让两个小男孩去盛了粥过来,喂小姑娘喝。
此时,看守禁地的两个长老按照盛越的吩咐,并没有管岛上其他地方乱成什么样,一个去看着禁地的水源,一个在禁地周围巡视,避免有人放火。因为岛上到处都是树,火很容易烧起来。
禁地之中其实还有两个人,一个厨娘,一个杂工,都是哑巴,只干活不说话。
一早有人发现谢浚不见,且少了一艘船,并没有发现船变多,是因为顾泠他们昨夜过来所乘的两艘船,放下顾泠和封铭后,其他四人又驾船离开了,就在附近海域,暂时并未上岛。这是因为顾泠预见到今日的情况,为了避免跟星落岛上想要逃走的人发生争斗,也要避免船被抢走。他们人少,论武功,打不过星落岛上这么多高手。且一旦明着露面,可能会被墨岩留下的心腹盯上。怕倒是不至于,只是为了尽可能减少麻烦。
因此顾泠并没有让封铭去“策反”谢浚,为他们所用,继续策反更多的人。首先,谢浚怕死,这一点封铭早说过,且他在岛上并没有号召力。而岛上真正有号召力的除了墨岩之外,就是已经被砍头的贺巍。而顾泠暂时不打算把星落岛上这些高手怎么样,只是因为腾不出手,并不代表认为他们是无辜的。这岛上大部分高手的人品都很低劣,不可信。
此时,封铭正轻车熟路地在城主府中寻找食物,放在跟顾泠约定好碰面的地方。岛上乱了,并没有人发现他,接下来他们几人可能还要在岛上生活。
等封铭第二趟潜入城主府的时候,已经听到有人在说要造船了。岛上这么多人都想走,能用的船这会儿已经没了,现在造船未必来不及。毕竟禁地那边没有动静,看样子是不打算管了。
船没了之后,争斗倒是平息了。从都要离开这一点来说,他们其实是一路人,没人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而星落岛上最不缺的就是树,想造船,就地取材多得是。
本来林子里布置了地雷,是给敌人准备的,现在为了误伤自己人,知道地雷位置的海岸守卫队成员都把地雷给挖出来扔到了海里。
于是,大白天的,星落岛海岸上出现了一幕奇景:到处都是热火朝天伐木造船的人,一堆一堆,三五成群,忙碌的人时不时看一眼广袤无垠的大海,脸上带着对远方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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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抢劫财物的事,也有,但很少。因为岛上自成一个小社会,不需要花钱就能吃饱穿暖,金银珠宝那些都是出岛的人顺道带回来的,有,但不多,很多常年生活在星落岛的人已经对钱没了概念。岛上的财富几乎都在墨岩一个人手中,其他人只得到了日复一日“坐井观天”的安宁日子和幻想中荣华富贵的未来。
顾泠此时已经进了禁地,正在墨岩的书房中。他知道盛越在哪里,但不打算马上过去。
墙上有一幅字画,上面写着一首诗,顾泠并不陌生,那是苏凉给他讲过的,且闵柔提过这幅字画,她来过这里。
顾泠掀起那幅字画,就看到了后面挡着的一幅画,也是闵柔跟苏凉说过的,墨岩自称画中人是他的爱人。
画中的女子看不到脸,也看不出任何跟苏凉的相似之处,但能看出来,墨岩定然无数次掀起外面那幅字画来看后面这幅画,因为字画上面都出现了一道深深的折痕。
顾泠查看了书房中其他的地方,发现书架上的书,约莫一半都是墨岩写的前世的东西,相当一部分顾泠听苏凉讲过。
这是个很明显的穿越者的房间,“同类”进来,很快便能辨认出来。
顾泠没发现有什么机关暗道,墨岩有没有写日记的习惯顾泠不知道,但他试图找出类似的东西,并没有收获。想来任何重要的,敏感的东西,墨岩都可以放在他的随身空间里,那样更安全。
搜查的目的,顾泠只是想了解墨岩,明确想获悉的一点是:他的随身空间到底是个独立于他身体的物件,还是存在于他的意念神识之中。
可惜,依旧无法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