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连几天都没有查出任何线索,这怎么不让姜申焦躁不安呢?
要知道,太子殿下虽然没有给他们也定一个期限,但要是晚于大理寺,这案子一旦结了,再想翻案可就难了。
“方向错了。”花锦鸢神色微冷,“去查查那家药铺。”
“药铺?”姜申迷惑不解,下意识的回答道,“下官遣人查了,那家药铺名为杏霖堂,在那一片已经开了足有五十多年了……”
而且那药铺风评极好,不仅坐堂大夫的医术好,药铺的掌柜更是乐善好施,施药施粥那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救了不少附近百姓的性命呢!
就算从李太妃进宫时开始算起,距今也不足三十年,要说那小伙计被收买了还有可能,整个药铺都牵涉其中的可能性太小了。
花锦鸢如今没有官身,肆意插手案件只会给唐明堔招来弹劾,令本就因李太妃涉案而处境艰难的他更加寸步难行。
因此倒不如和姜申交代清楚,让他出面更为稳妥。
于是她耐心解释道:“你为何会更怀疑那货郎?仅仅是因为他每日都登门?”
姜申刚想点头,却又迟疑了。
花锦鸢不等他回答,便继续说道:“一般送菜上门,隔上两三天送一次就已经足够。真正的李道长不擅与人接触,货郎频繁上门只会令他更加局促,心生抵触。关押李道长之人并未对他强行囚禁,可见一定是用了某种方法将他安抚住。”
“我明白了!”姜申恍然大悟,“对方不可能将李道长一个人留在住处不闻不问,必定要时时安抚,不让他心生疑窦。而货郎频繁上门,一定不可能是安抚他的人,那就只可能是药铺的小伙计。”
他先前不自觉的将注意力集中在货郎身上,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不知不觉受到先前莺歌一案的影响。
当年莺歌也是这般,请了固定的小贩送米送菜,她乃是承恩侯府李二爷的二爷,这个案子又与陇西李氏脱不了干系。
他便下意识的觉得莺歌这番举动怕不是随了承恩侯府的习惯,心中默认了给李道长送米面的货郎来自陇西李氏的安排,自然怎么看他都觉得他有问题。
更何况,对方还特地让货郎每日上门,故意增加他的嫌疑,蒙骗京兆府!
然而,花锦鸢却再次纠正道:“不只是那个小伙计,整个杏霖堂都有问题。李道长要那些药材,是为了给陛下炼丹,炼成的丹药也确确实实进了陛下口中。他们怎么可能随便选一家药铺长期且大批量的买药材?”
姜申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炼丹?!陛下吃的丹药是真的李道长所炼?!那钦天监的丹房?”
“假的。”花锦鸢十分笃定的说道,“那座丹房不过是障眼法。假冒李道长的人根本就不会炼丹,那丹炉每每开炉炼丹都只是做做样子。你去请个靠谱的大夫,仔细检查就会发现,丹炉里面根本就没有真正的药材残留。”
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问就是李仲文亲口说的。
只不过,如果有可能,她并不想揭穿李仲文就是假扮李道长之人。
承恩侯想借她的手,对李仲文灭口,她偏就不遂他的愿!
“太医院还留有李道长每次送进宫的丹药样本,刘太医这几天一直在破解丹药的配方,等到药方确定,就能与杏霖堂售出的药材进行比对。只要有半数以上一致,就可以带杏霖堂的掌柜来问话了。”
花锦鸢对此胸有成竹,除非这京城里还有第二个人能替陛下炼丹,否则便是板上钉钉。
可若真有别人能取代李道长炼丹,承恩侯府又何必冒险将他养在京城一年有余?
“多谢花大小姐提点!”姜申双眼锃亮,有了头绪就有了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