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光线昏暗,让人不辨时间。
不过,花锦鸢推测,自己应该没有昏迷太长时间。
掳走她的人下手并不重,且陛下也不像是愿意久等的样子。
只见他的脸隐没在烛火的微光中,明明灭灭,凭空多了几分狰狞。
然而落在花锦鸢眼中,却只有一句,“啊,终于来了。”
陛下看着她淡定自若的模样,神情复杂的开了口,“果然不愧是生而知之的异世之魂。即便是女子,亦有圣祖爷的七分风采。”
花锦鸢有些不耐的摇了摇头,“陛下找我何事?赶紧说了吧,我失踪太久,家里人就该担心了。”
陛下眼神微暗,想到了花文晔的背叛和忤逆,忍不住反问道:“你难道就不害怕吗?!”
“为什么要怕?”花锦鸢不答反问。
她环视四周,“这里不是长生殿,亦不是宣政殿。看这灰尘的厚度,这里甚至不是任何一座常用的宫殿。陛下将我掳走,在自己的地盘上尚且需要如此遮掩行踪……”
花锦鸢笑了笑,“应该害怕的人,不应该是陛下您吗?”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她并没有说。
在公主府掳走她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在花府多年,亲手教她武艺的武师傅。
他听命于陛下,却潜伏花家这么多年,几乎所有花家奴仆的身手都是他亲自教导。
看来咱们这位陛下倒是比她想象中更加未雨绸缪。
他看似对大伯放权,给了花家无上的宠信,可是却在花家早早就埋下了后手。
花锦鸢心中冷笑,这才对嘛,就算大伯将孤臣的路子走到黑,把朝堂上下都得罪了个遍,身为帝王也不可能真的无条件信任他。
她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大殿梁上,那里有一个熟悉之人的气息。
想来武师傅掳了自己,心中也是不忍的,否则不至于气息不稳,轻轻松松的就让她发现了。
只不过,武右竟能自由出入宫中,看来他的身份倒是比自己猜测的更特别一些。
花锦鸢心中闪过无数念头,时间也不过才过去短短一瞬。
听了她的讽刺,陛下的脸色更黑了。
“花文晔将你保护得很好,你便真以为他能一手遮天了?朕只是想安安静静,不受打扰的和你说几句话而已。”
他回避了是否害怕这个话题,花锦鸢也不强逼。
只是略显敷衍的点了点头:“嗯嗯,那你想说什么?”
既然时间紧张,还故作高深的和她兜什么圈子?
陛下强忍怒火,眼神里却满是狂热,“朕问你,煜儿可有明君之相?”
花锦鸢沉默了,脸上写满了一言难尽,“陛下,钦天监都已经被圣祖爷撤除,你要问卦,请去道观或者寺庙。”
“你是不肯说?还是不知道?”陛下眼底泛着赤色,声音有些变了调。
“太子如今还未及冠,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尚有许多变数。我又不可能寸步不离的守着他,焉知他将来是否德行有变?”花锦鸢皱起了眉头。
这都是什么破问题?
难道自己说一句唐晗煜必将是昏君,他还能换一个太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