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晗璋面色越发狰狞,“唐晗煜!你这是什么意思!父皇呢?!”
太子却没有回答他,目光落在花锦鸢身上,见她昂首挺胸满身锐气的傲视众人,就仿佛是在鼓励自己勇往直前。
他清了清喉咙,声音还有些稚嫩,但还未褪去婴儿肥的脸上已经初见威严。
“父皇有旨,令孤代为听审春闱舞弊案。今夜贡院大火,亦是由舞弊案引发,因此一并处理。众位大人查到了些什么,亦或是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启奏了。孤……听着呢!”
说到最后,唐晗煜不免有些气弱。
他不知道下首站着的众人究竟会说些什么,担心自己应对不好,让父皇失望。
“你来听审?!别做梦了!你才多大年纪!只怕连四书五经都没读明白,凭什么来审春闱舞弊案!”唐晗璋毫不留情的鄙夷道。
对于这个从小体弱的弟弟,他从没放在眼里。
中宫嫡出又如何?四肢健全又如何?
孱弱畏缩成那样,能不能活到成年都不一定呢!
就算能够长大成年,以他那弱不禁风的身子,也不一定能诞下健康子嗣!
大陨又如何国运绵延?朝臣又如何会接受这样一个无用的帝王!
太子?
呵,他从没听说哪朝哪代的废太子能寿终正寝的!
登不上皇位的太子,只有死路一条。
唐晗煜被这个庶出兄长如此呵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心中并没有太多愤怒,更多的却是局促不安。
他抿了抿嘴,可怜巴巴的看向花锦鸢。
却见她压根儿就没朝自己看上一眼,而是撸了一把袖子?!
面朝他那位不可一世的庶兄,就开了嗓,“大皇子殿下倒是读了四书五经,可依臣看,您也没读出个明白来。要不然,怎么会做出令人不齿的舞弊行径!”
唐晗璋面沉如水,阴森道:“一个黄毛丫头,穿上官服还真当自己是个官了?便是真正的刑部侍郎在本王面前,也不敢如此放肆!你算什么玩意儿!”
花锦鸢冷笑一声,往前迈了一步,就站到了唐明堔的身边。
“论公,我是负责调查舞弊案的刑部侍郎,你是舞弊案的嫌犯。论私,你是无法继承帝位的皇子,而我,是你的准皇婶!
于公,你知法犯法,不仁不义!于私,你不敬长辈,不忠不孝!你说我为何敢放肆!”
“你!”唐晗璋的脸色彻底黑了,只觉得喉头一抹腥甜涌上,竟堵得他一时半会儿发不出声音!
李显心中嗤笑,这位大皇子殿下撇开他承恩侯府擅自行事,他还以为这家伙有多大本事呢!没想到对上花锦鸢才不过几句话功夫,就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心中莫名升起优越感,不紧不慢的站了出来,“今夜应该审议的乃是舞弊案,何必在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上做口舌之争?花锦鸢,你嘴皮子是厉害,可查案是要看证据的。光凭你这几句狡辩,可难堵天下悠悠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