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竟真的是承恩侯府……竟真的是表兄……”幼小的太子如遭雷击,神情恍惚的喃喃自语。
“我这派人捉拿承恩侯父子归案!”唐明堔亦是怒火中烧。
不管是为了什么,拿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性命做局,都太过丧尽天良!
“慢着。”花锦鸢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你凭什么去捉人?”
唐明堔沉声道:“我掌管刑部,大理寺判案有误,我自应将真相调查清楚,禀明陛下。”
“陛下那边自然是要禀明的。但捉人?”花锦鸢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我们没有证据。”
“怎么没有证据?!”唐明堔急声道,“‘山鸟’的账册可以为证,下聘当日在场的所有宾客皆可为证!”
然而花锦鸢却依旧摇头,“提出要以‘山鸟’甜品待客的人是承恩侯府没错,可是真正下单的人是郑家。谁能证明承恩侯府要求了非芒果不可?”
“再者,那一千份甜品是用来款待宾客的,当日所有进出过郑家的人都能接触到芒果。谁能证明小皇孙吃下的那份就是承恩侯府私藏的?”
足足一千份,时间又过去了好几个月,根本不可能调查清楚每一份甜品的去向!
随着花锦鸢一句又一句真实,却又无比冰冷的阐述道出,唐明堔不由越来越沉默,脸色更是黑得吓人。
花锦鸢说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又补充道:“事实上,还有一件事也和李显脱不了干系,但是比之小皇孙一案,证据更是寥寥无几。”
“砰!”
唐明堔狠狠一拳砸在了食案上,咬牙切齿道:“卢驸马之死也与他有关?!”
“没有直接证据,但是八九不离十。”
卢驸马身亡已经快一年了,当日那个针扎追风,致使他发狂的小厮依旧无影无踪,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
当日李显突兀的出现在现场,和一群他并无交集的纨绔子弟混在一起,就已经很令人怀疑了。
只不过在京兆府时,花锦鸢试了他的功夫,被他骗了过去,以为他身无缚鸡之力,才没有将直接动手的嫌疑和他联系在一起。
可事实上,自家亲爹差点被诬陷成杀人凶手,她怎么可能不查个清清楚楚?
只不过当时仙草跟随大伯去了江南,才耽误了些进度。
但消息还是陆陆续续汇总到她手中的。
花锦鸢很快便发现当日上午,花文昊在城北马市中闲逛时,就不断有人有意无意的诱导他试马,再不济也要他上手摸摸。
只不过亲爹吃过当街纵马的亏,乌隆又跟得紧,对方才始终没能得逞。
然而,这些口供,根本不能作为证据。
卖马的小贩,为了做成生意,邀请潜在顾客仔细相看相看马,有错吗?不是很正常吗?
设局之人心思之缜密,可见一斑。
而卢驸马当日出现在天下第一楼,是早早就收到了那群纨绔的邀约。
邀请之人正是后来缺席的李显堂弟。
当日是花府举行春日宴。这是花府女眷首次对外社交,照常理来说,必定处处周全以确保万无一失。
根据花锦鸢的推测,李显必然是猜到花文昊定会出府,才提前让堂弟约了卢驸马。
春日宴按惯例一般都会从上午持续到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