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腾之下,时间已经临近子时。
陛下身体欠佳,又没吃上正经晚膳,只靠几条芒果干顶着,此时已实在撑不下去。
在傅皇后和唐明堔,以及花文晔的连番劝说下,他才放弃了等结果出来再回寝宫安置的打算。
傅皇后命人准备了些好消化的汤水,伺候着他用了些,待他睡着,又哄着尚且年幼的太子回东宫歇下,这才又返回太极宫。
夜深露重,便是唐明堔也不好在宫中随意走动。
于是他便陪着花文晔和花锦鹭父女二人,在太极宫中等待。
至于承恩侯父子与大理寺卿,早在陛下离开后,便自行出了宫,连一句“告辞”都没与唐明堔等人说,半点虚与委蛇的面子情都懒得假装了。
不过唐明堔和花文晔也不计较。
虽然大理寺卿尴尬的打圆场,说“贵妃娘娘请花大小姐帮忙,也是因为我等男子不方便出入后宫”,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位我行我素惯了的郑贵妃,只差没把“嫌弃”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大理寺卿是被逼留下的,最多也就觉得有些失落,更多的其实是如释重负。
可承恩侯父子,却是把面子丢了个干干净净。
主动留下来为郑贵妃撑腰,好不容易在陛下面前露了脸,还被陛下委托查案,结果自始至终就审了一个王御厨,还没审完便被那花家的死丫头喧宾夺主。
也不怪他们父子俩走的时候,脸色漆黑如墨。
包括王御厨在内的一众御厨,今日都被吓得不轻,唐明堔三人也不愿再麻烦他们,便端了些宫宴上没动过的糕点,转移到太极宫的耳房里,一边烤火,一边等着花锦鸢。
花锦鸢查完案子返回这里时,花锦鹭正忙着往竹签上穿,穿好一串就放在一旁的小火炉上烤。
烤至微微焦黄,便可以吃了。
小丫头一边穿着,一边给翻面,还不忘把烤好的串分给自家亲爹。
而紧挨着的另一个小火炉旁,唐明堔正有样学样,自力更生。吃得不亦乐乎。
早早就被撵回娇鸾殿的唐苒,不知什么时候偷溜了回来,凑在唐明堔身边,也不嫌弃他时不时烤焦的手艺。
反倒是一旁伺候着茶水的小太监第一个看到花锦鹭进来,一声“给花大小姐请安”,才提醒了几人。
“姐!你可算回来了!贵妃娘娘没有为难你吧?!”花锦鹭惊呼一声,丢下手里的竹签,就朝她飞奔过来。
“案子如何了?”花文晔脸上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明知此地并不适合讨论案情,却依旧忍不住问了出来。
花锦鸢接住敦实的妹妹,见大伯发问了,便一五一十的说了。
案子并不复杂,甚至比小皇孙被害一案还要简单。
那嬷嬷今日是第一次进宫,一张生面孔在宫中行走本就惹人注意,再加上她频频找宫女问路,因此不费什么功夫就将她进宫后的所有行踪调查的一清二楚。
酉时一刻左右,她抱着小皇孙进了宫,由郑贵妃身边的乳母嬷嬷亲自带到了太极宫偏殿。
那时郑贵妃正与即将与郑家成为亲家的承恩侯相谈甚欢,说的便是在宫宴上为小皇孙正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