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文晔看着茫然不自知的自家侄女,忍不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鸢儿,大伯知道你生而知之,同圣祖爷一样,有异于常人之能。但是,你毕竟年纪尚小,也该多信任一些家人。”
花锦鸢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她穿越而来这件事在花家长辈面前并不是秘密。成年人想要伪装成小孩本就不容易,她前世不过是个小小的片警,又不是什么影后。
更何况自打出生起,身边还有花锦鹭这个真正的小孩做对比,除非花家上下都是傻子,才会丁点儿异常都看不出。
索性前有圣祖皇帝的先例打底,倒是省去了花锦鸢解释的麻烦,花文晔接受良好,不仅没有将她视为异类,反而更担心她的安危。
毕竟,与圣祖皇帝拥有同样的才能,对于皇室来说,威胁更大于价值。
圣祖皇帝能够于乱世之中改朝换代,登上九五之尊的位子,焉知花锦鸢不会干出同样的事,颠覆如今的唐氏王朝?
“大伯,我不是不信任你,可……可这不是……你和伯娘都不在家嘛……”花锦鸢讪讪的解释道。
花文晔皱眉,“我临行前特意托付贤王关照于你,你难道忘了?”
忘倒是没忘,也因此今日看到唐明堔出现在京兆府的时候,她内心的好奇大过了意外。
花锦鸢诚实的摇摇头,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可是贤王与我们家素无来往,他怎么会真将这事儿放在心上呢?就算美色动人,可我离长成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还差了好几年呢!”
花文晔哽了一下,神色诡异的打量了一眼自家侄女那圆润的小脸。
心道岂止是差了几年,差了好几斤肉才是重点吧?
倒不是她有多胖,只是与如今京城上下流行的纤细之美相比,着实有些距离。
花文晔轻咳一声,“谁说素无来往?我与贤王有师生之谊,他又与你定了亲,关照你难道不是理所应当?”
花锦鸢的表情顿时变得一言难尽。
定亲到底是怎么回事,明眼人都心知肚明。至于师生之谊,虽不作假,但也就是个面子情。
当年陛下惊险上位,兄弟手足死了个干净不说,朝堂上下更是元气大伤,连个能让陛下放心给大皇子启蒙的老师都找不到。
正巧花文晔在那一年考中了进士,母亲又曾是陛下的乳母,于是一眼就被陛下抓了壮丁。
虽然殿试排名不佳,留京也只得了一个翰林院编撰的闲职,却额外兼了给大皇子启蒙的活儿。
说是启蒙,可大皇子那时不过1岁多,也就给他讲些浅显易懂的小故事,认几个最简单的字而已。真正的开蒙还要等到三四岁左右,那时候朝堂也稳定了,陛下自会安排值得信任的大儒。
但于当时年已5岁的唐明堔来说,花文晔的出现不亚于天降甘霖。
在那一场宫变中,他能侥幸保住性命已是极为不易,哪里还能奢求刚刚继位的皇兄想起给他启蒙的事?
皇兄没禁止他跟着大侄子蹭课,就该感恩戴德了。
就这样,花文晔教了他两年多,有实无名。
后来大皇子日渐年长,需要真正开蒙的时候,陛下果真换了大儒给他做老师。
唐明堔便也跟着换了蹭课的对象。
若是真正论起师生之谊,大皇子都比他更名正言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