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棠拿过爹爹手里的钱袋子,打开之后只感觉心跳像是停滞了一样。
这里面有自己月银的二十倍都不止,而底下还压着什么。
林棠将里面的钱两都倒出来,这才发现里面还压着被折起来的纸。
她的手瞬间颤抖了起来,她想起那个怎么都不肯和自己相认的陆辰,也许,这纸上便是他留给自己的信件吧。
她不敢看,她太害怕了,害怕看到那生离死别的文字。
“棠儿,你……你怎么了?”林老爷子问道。
“爹爹,我没事。”林棠吸了吸鼻子,将眼角的泪珠抹掉,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那些纸。
“这……这……怎是地契?”林老爷子惊呼。
林棠看着手里的地契,缓缓闭上了眼睛,眼中的泪水绝望地流了出来。
他没有给自己留下只言片语,只留下了能保她一世无忧的田产铺子,他也知道自己这个财迷的性子,以为自己拿着这些会高兴吧。
“哥哥,等以后你做了大官,就赶紧来娶我,不为别的,就为了能分你的田产铺子。”小丫头听了达官显贵家和离分家产的故事之后,一脸认真和身边的哥哥说。
旁边的哥哥早已经笑弯了腰,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这个小丫头吵着要嫁给自己了,而且,每一次都有新的理由。
那个小丫头长大了,生活的艰辛让她成了个彻头彻尾的抠门小市民,混迹于形形色色的人之间,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生活每次都要将她压垮,她也将钱财看得越来越重,甚至算是掉进了钱眼里。
可如今啊,掉钱眼的日子真的来了,不,她掉进了钱堆里。
可怎么一点也不快乐。
好像,更重要的已经统统失去了。
“棠儿,陆大人叮嘱我务必不能让你看这钱袋子,可爹爹觉得,我的棠儿是有分辨能力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的棠儿必定清清楚楚。”
林老爷子缓缓说着。
林棠睁开眼睛,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她低头,将脸上的泪水悉数抹掉,吸着鼻子问道:
“爹爹,陆辰去了哪里?”
“我走的时候,偷偷听了,是要去城郊的庄子上陪巡抚大人重新选安置难民的位置,就在……”
“我走了爹!”
林棠拎着钱袋子,没有丝毫犹豫跳上了马车,扬起马鞭子狠狠抽了下去。
陆辰的马车缓缓前行,跟着前面巡抚大人的马车。
出城之后便是小路,虽然是土路,但要是寻常马车还是走得开的。
可巡抚大人的马车很是气派,走这样的小路看上去有些不相称。
不过陆辰知道,这正是巡抚大人要的效果。
如此,便更显得他虽然身居高位,但心却和民众在一起。
原本选地的事情,也是扔给陆辰的,但巡抚一听这次是在城郊,便立马要求他亲自去一趟,而且是大张旗鼓。
这种面子上的形式,是巡抚白大人最擅长的。
陆辰自然是给他安排得妥帖。
出城的路是精心设计过的,要通过淮州最繁华的路,让百姓都看看,巡抚大人要出城为民办事了。
真是百姓称颂的好官,只有陆辰知道,等着巡抚大人的是什么。
马车走得越来越缓慢,显然,出城之后的小路不比淮州城里,颠簸是在所难免的,陆辰的马车跟着巡抚的马车并不远,陆辰微微合眼。
即便是不在同一辆马车,陆辰也知道,此刻的巡抚白大人必定在小声怒斥驾车的车夫,对身边的人怒气陆辰亲眼见过,也见怪不怪。
“这为了满足巡抚睡个好觉,咱们出发的时辰已经一再推后,如今这白大人还让马车行进得这么慢,咱们到城郊这得到什么时候……”
景历小声念叨着,不满的情绪已经宣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