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梵玉歇息了一会儿后，勉强恢复了点力气，说道：“我若死了，你们要拥荼蘼为新一任楼主。”
“楼主，您说什么呢！您不会死的，我们不会眼睁睁看您死的！”桃红哭得更凶了。
碧云紧皱眉头，抚着千梵玉的后背，替她顺气，道：“楼主，我们会想出办法的，您先不要说出这样不吉利的话。”
千梵玉苦笑，声音听着比往日苍老了许多，“我自己的身子，我还能不知道？你们都不用再安慰我，我最多活不过这个月了，早些将事情交代清楚了，总归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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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年少的时候中的蛊，本来她应该活不到二十岁的，是师父散尽内力再加上珍贵的药物疗养，才让她多活了这二十年。换句话说，千梵玉这活着的二十年就是师父替她从老天爷那儿偷来的。
可是也正是因为如此，师父才会那么早就离世了。师父是为了救她才死的，都怪她，都是因为她。
忽然，碧云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说道：“碧云定当牢记楼主之命，日后拥护荼蘼为新一任楼主。”
紫霞见状，也赶忙跪了下来，说道：“紫霞定当牢记楼主之命，日后定当拥护荼蘼为新一任楼主。”
而桃红却迟迟没有动作，紫霞便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裙，想让她也跪下来。
桃红丝毫不为所动，大声道：“楼主您都这时候了，还偏心荼蘼！荼蘼到底哪一点比我们好，让您这样处处为她考虑！”
“住口！”千梵玉猛地一拍桌子喝道，接着便剧烈地咳嗽起来，气血涌上喉间，暗红的血顺着嘴角溢出，“咳咳咳……”
“楼主！”碧云站起来，连忙抱住千梵玉摇摇欲坠的身子，“桃花她就是小家子气，您别跟桃红一般见识……”
桃红显然是被吓了一跳，知道自己犯了错，连忙跪下来，道：“楼主，楼主……楼主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紫霞拿布条塞进桃红嘴里，一把扯住桃红，将她拖到了外边。
桃红令人烦躁的声音止住。很快，碧云将千梵玉扶到床上，自己也盘腿而坐，双掌对着她的后背，源源不断地给她输送内力。
到了外头，紫霞拿出桃红嘴里的布条，冷着脸看着她，桃红被看得垂下了头。
“谁？”人影闪动，紫霞突然抽出腰间匕首，警觉地环顾四周。
只见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人，待到借助月光完全看清楚那人的正脸时，紫霞才放下了匕首。来人正是荼蘼。她从开始时便发现了千梵玉的异常，于是心里多加注意着，她并没有睡着，一路跟过来几人竟然都没有发现。
“荼蘼妹妹……”紫霞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桃红这回可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我们刚刚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微风吹动着她的发梢和裙摆，荼蘼点头，万分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嗯。”
“千姨她中的是什么蛊？”她蹙眉问。
“万溺蛊。”紫霞轻轻回答。
“有没有办法可解？”荼蘼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荼蘼妹妹，没有办法的，楼主的师父付出了一身好功夫，结果也就换来楼主多活二十年。”紫霞拉住荼蘼。
长久的沉默之后，荼蘼轻轻拂袖转身离去。
“哎哎哎，你站住！荼蘼……”还没有等桃红把话说完，嘴巴里又被紫霞塞进一团布条，她只能发出“嗯嗯嗯”的声音。
紫霞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道：“你闹够了没有，把你的小脾气收一收。安静些，不要总是咋咋呼呼的！”
桃红这才委屈巴巴地扭过头去，不再做声。
这一夜，多少人无眠。
荼蘼思来想去，决定去楼上放李抚宁从前看书的屋子去。她从前没有在意过那个屋子，现在却想着看看是否能从中找出关于万溺蛊的信息。
没想到，这样一查，竟然真的被她找到了！
《姚都志》一书上关于蛊毒的部分不多，关于万溺蛊的内容，更是少到只用了一段话来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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