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宁确实已经陪玄清道长下了一个时辰的棋了。
老道长非要她把许贻煦娶亲的事情前前后后说上一遍。
许贻煦进来,喊了一声:“师父,您老人家来啦……”
“煦儿,看到你安好我就放心啦。”
“让师父担心了。”
“师父最近去哪里啦?”
……
师徒二人几个月未见,互相分享了一些生活变动,老道长说了一些自己的云游趣事,许贻煦就说了自己家里这些大事。老道长说:“宁儿刚刚告诉为师了,煦儿先处理家里事情,昆仑这边的事情容后再说。”
真是体贴许贻煦这个孩子。
寒暄了一会儿后,老道长说:“煦儿,你最近功夫可有进步?”
“徒儿最近事多,疏于学习,恐怕……”
“倒也无妨,只是你二师兄他们心中着急……”
“徒儿明白。本想最近回师门与师兄们会和,奈何出了这事。”他顿了顿,“不如这几日徒儿整理下,早日回去。”
“这样吧,你二师兄他们从青城山回来,暂住在城里,等你安排好了,再去找他们。”看到许贻煦有些不解,继续说:“帅府的那位夫人你认识吧?”
“最近见过两次。听说是从前是五师叔的弟子。”
“是的。你五师叔生前最喜欢她了。你二师兄答应帮她,依此情形,恐怕暂不回去了。”
“师父,那这样的话,我找个地方,好让师兄他们安顿下来。”
“你二师兄和云间寺的住持是老友了,可暂住在云间寺。你不必费心了。”
“徒儿主要是为自己着想,云间寺在城东,我们在城西,这也太远了。我去这附近处收拾一处宅子,到时候请师兄他们过来。”
“哈哈哈哈,煦儿你考虑得周到啊。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安排吧。”他笑了笑,“为师还要去云间寺拜访老友。”
“师父……”许贻煦打算挽留,但是说话间,老人家已经离开了。
许贻煦见师父离开,便想着去后院小居看望萧泊。现在这个宅子里,如果按照紧张程度排行的话,萧泊无疑排在首位,其次是他那个孩子承欢。
许贻煦到了小院里,看到舅父、许咸熙和齐安宸都在。
“舅父,他怎么样?”
“他的伤还是不见好,想来心事太重,对他的身子没什么好处。”许元学叹息道。
“舅父照顾一夜也辛苦了。”
“熙儿和宸儿留在这里吧。”许元学看着许贻煦,“煦儿就先忙自己的事情去吧,等他好些了,你再来看他。”
“爹爹说的是,说不定他一见到你,心里越发愧疚,然后可能就……”许咸熙看着她小哥哥说道。
许贻煦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没办法,无奈之下只好离开了。
许元学留了两张药方子给咸熙后也离开了。
萧泊躺在那里,四肢还不能动,勉强睁开眼睛,即使想开口说话,声音也小的很。这两位早前和他交集还算多,他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但是多少知道他也是善良的人,尽管平日里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不常关心人。
但是,贸然之下,他们也不知道该告诉他些什么。
咸熙觉得自己年纪小,很多事情她也不懂,她整天见到人就叽叽喳喳的性子,现下从见到萧泊开始,就自动封嘴,生怕自己说错一个字,萧泊想不开就一命呜呼了。
咸熙先去取药汤,见药还没好,就在炉子旁边待了一会儿。只见她自言自语:“幸亏我小哥哥没在萧家长大,不然也是这般无趣的性子,真是恼人。”
“萧家一大家子,就没一个稍微正常的。哼,萧泊也是懦弱,喜欢个姑娘都不敢让人家知道,早告诉人不就好了。哎,不过也难,萧家那个女魔头肯定也不会让他去一个丫鬟。说不定,萧泊也是知道的,所以不敢吧。说来说去,罪恶之源还是那个陈夫人。可是,那个陈夫人也可怜啊,自己爱的男人偏要去爱别人。看来,真是万般不由人,老天爷,只能怨你了,你就不能大发慈悲,让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吗?”
她揭开药罐子的盖子,把药汤舀出来,“看来老天爷就是不能啊,只能我等世人受苦了……”说完,便端着药往萧泊的房间走去。
齐安宸坐在萧泊的卧榻旁边,一句话也没说,从前文雅俊秀的公子爷,落得这一身的重伤,想到日后可能都无法站立行走,不免有些伤心。
他几次开口想要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许咸熙走到了门口,“萧泊哥哥,药来了……”她用汤匙一点一点喂他,刚刚还怨他呢,这会儿看着嘴角淌下来的汤水,眼神中增加了几分心疼。
齐安宸也是如此。
萧泊看着许咸熙的眼睛,便把自己的眼睛闭上,泪水从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