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上元节,春寒料峭。
这日楚京之中传开一个消息。
三公主楚灵芸原想嫁给东晋夜王南宫珩,谁知东晋皇室求娶的是战王妃叶翎。结果,楚灵芸又看上东晋年轻的大将军蒙璈,要死要活非要嫁,遭到蒙璈严词拒绝。
百姓们提起这个公主,语带不齿。
“三公主想嫁人想疯了吧?”
“哪有一点金枝玉叶的矜持庄重?真是丢人!”
“可不是吗?皇上说三公主得了疯病,把她关到冷宫去了!”
“赶紧关起来,千万别再出来闹腾,丢人现眼!”
……
楚灵芸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楚皇金口玉言断定她得了疯病,就算日后被放出来,想嫁人,也没人愿意娶。
太后平氏被软禁,皇后小平氏求情一次被骂之后,也不敢再冒头,怕惹了楚皇不快,再影响到楚明恒的地位。
幽若宫。
楚灵芸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跌坐在地上,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又哭又笑。
两个管教嬷嬷就在不远处,冷眼看着她。虽然不敢打骂责罚,但也没打算好好伺候她。
“叶翎……定是叶翎害我!”楚灵芸突然爬起来,神色疯狂,大喊大叫着往外冲,“父皇!是叶翎!是她陷害我!”
两个管教嬷嬷拦住楚灵芸,大力钳制住,把她又扔了回去。
任楚灵芸一哭二闹三上吊,毫无意义。
东晋与南楚联姻之事已商定。
婚期在三月十八。二月十五,东晋夜王南宫珩将会前来楚京迎娶叶翎。
蒙璈一行是上元节当天到的楚京,当夜就把和亲之事谈妥。正月十八,蒙璈带着人,离开楚京回东晋。
两国和亲的消息很快传开,楚皇最关心的是西南边境的西夏国大军会有什么反应。
再次接到最新情报,先前一直在练兵的西夏欧阳铖,消停了很多。
楚皇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西夏国,神医谷。
年前风不易回来,就开始给南宫珩和叶翎准备成亲贺礼。
南宫珩的要求,五十种毒,五十种药。风不易不想糊弄,打算拿出自己最高的水平,这份贺礼到时要让南宫珩和叶翎无话可说。不过南宫珩的事,风不易并没有跟虞澍提过。南宫珩和叶翎的事情是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反正等他们成亲,虞澍也就知道了。
忙忙碌碌,年过去了,上元节也过去了。
贺礼准备好大半,风不易打算等得到南宫珩和叶翎的确切婚期后,直接跟虞澍一起,到东晋去喝喜酒,就不往南楚去了。虽然他十分思念叶尘宝宝。
神医谷中常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薄雾,便是阳光明媚的天气,也透着几分凉意。
这日风不易专门给虞澍泡制的药酒成了,他尝了一点,就是想要的味道。
从大酒坛里舀出一壶来,风不易拿着去找虞澍。
“师父。”风不易进虞澍的小院,叫了一声。
进虞澍的卧房,没有人。他正觉得奇怪,就见虞澍从隔间书房里走出来。
“大清早师父是在用功读书吗?”风不易看了一眼虞澍的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
虞澍揉了揉眼睛,呵呵笑着说:“昨夜在书房喝醉了。”
风不易皱眉:“师父,酒喝多伤身体,你也不是二八小伙了,能不能注意一些?”
听出风不易的关切之意,虞澍笑着说:“为师是什么人?作为神医门之主,能让几杯酒给放倒了?小风儿你别担心,为师心里有数!”
风不易叹气:“师父在别的事情上面都有数,唯独碰到酒,一点数都没有,不喝到人事不省不罢休,我又不是没见过。”
“咳咳,小风儿你一大早过来,就是教训为师的?”虞澍说着,看到风不易手中的酒壶,眼睛一亮,“你还说为师,这不是给为师送酒来了?还是小风儿贴心,为师正想再喝两杯醒醒酒!”
风不易扶额,神色无奈:“师父,这是我用了几十种药材,专门给你泡制的养身药酒。以后就喝这个吧,每天一杯,如何?”
“来,先让为师尝尝你的药酒味道如何?”虞澍把酒壶抢过去,也不用酒杯,举起来,仰头就往口中倒。
喝了两口之后,细细品味,虞澍说出其中所用药材的名字,一点不差。
“味道不错,可惜就是太少了!一天一杯怎么行?既然是强身健体,一天少说要一壶!”虞澍一边喝着,一边跟风不易讨价还价。
“五天一壶。”风不易不让步。
虞澍乐呵呵地说:“小风儿,你什么时候再出去玩儿啊?”
“师父盼着我出去,然后偷酒喝,我知道。”风不易轻哼了一声。
“嘿嘿,徒儿专门孝敬我的,怎么能叫偷呢?”虞澍说着,晃了晃手中的酒壶,倒过来,是一滴也没有了。
风不易又跟虞澍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他给南宫珩的贺礼,打算尽快做完。
风不易走后,虞澍把门关上,放下酒壶,快步走进书房,很快消失在书架之后。
下了黑魆魆的台阶,眼前出现光亮。
虞澍进入地下密室,就见老妇人背对着他,站在桌子旁边,身子微微颤抖。
“阿姐,如何?成了吗?”虞澍一边问着,快步走了过去。
先前取百里夙的血养转生蛊,今日正好是三月之期,蛊该成了。
所以虞澍天不亮就进了密室,等着跟老妇人一起查看。听到风不易叫他,连忙上去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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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澍走到老妇人身旁,看她面前密封三个月,刚刚打开的罐子,里面是微微晃动的血液,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虞澍的眉头,狠狠地拧了起来:“竟然失败了?”
老妇人满面怒色,眼底闪过一道厉光,猛然挥手!血罐子倾倒坠地,碎裂后,暗红的血四溅开来。
虞澍和老妇人身上都染了不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