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的马车在南阳侯府大门外停下,孔老太君身边的魏嬷嬷带着两个丫鬟,已恭候多时。
墨竹扶叶翎下车,魏嬷嬷连忙行礼,将她请了进去。
“你在外面候着。”叶翎进门,墨竹留在外面,太医和下人都退了出来。
一见面目全非的孔瑀,叶翎丝毫不掩饰她的幸灾乐祸:“孔大人,你现在的样子,比原来好看多了。”
孔瑀脑袋被包着,双腿不能动,坐在轮椅里,听到叶翎的话,瞬间想吐血!
叶翎落座,孔瑀开口说:“多谢战王妃答应帮忙请风少主为我医治。”
“我只说答应帮忙请,能不能请到,不保证。”叶翎似笑非笑地说。
孔瑀咳嗽两声,更想吐血了,感觉叶翎就是专程来看他笑话的。
“有件事,一直想跟战王妃解释。”孔瑀的声音之中,满满的都是尴尬,“当初百姓要求战王妃为战王殉葬的万民请愿书,并非我造假,的确是礼部收到的。我没有调查是否有人煽动收买百姓,真以为是民心所向,便呈送皇上。”
“原来你不是为了讨好三公主?是单纯的想让我死?”叶翎冷笑。
孔瑀摇头:“我没受三公主指使,但曾听她多次说起你的劣迹,对你有很深的成见。但我知道,皇上是不会叶晟之女殉葬的。我……我当时只是以为,我是站在百姓那边,公事公办……”
“你这是承认你很迂腐?”叶翎轻笑。
孔瑀点头:“是有一些。”
“楚灵芸都跟你说我什么坏话了?说来听听?”叶翎很有兴致。
其实那件事,叶翎后来调查过。
并不是楚灵芸搞了个万民请愿书交给孔瑀,孔瑀就言听计从拿去给楚皇了。的确是礼部收到的请愿书,孔瑀禀报楚皇,属于正常流程。他当时对叶翎成见很深,误以为那真是民心所向,而他傻乎乎地真当自己是在为百姓发声呢。
孔瑀摇头:“想来皆是她杜撰的,不提也罢。”
“我很好奇,你什么时候发现三公主跟你想象的不一样?”叶翎笑着问。
孔瑀沉默片刻之后说:“无意中听到,她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见我就觉得厌烦。但她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让我误以为,她对我有意。”
“堂堂侯府世子,在她眼里都是癞蛤蟆?她这是想上天。”叶翎轻哼了一声。
“你说得对。我再碰见喜欢的女子,定要躲得远远的。”孔瑀叹气。一想起他曾经对叶翎说,叶妤是这世上最单纯最善良的姑娘,再看看如今他这副凄惨模样,就恨不得自戳双目!他要这眼睛有何用?
“其实还有个更简单的办法。”叶翎唇角微勾。
“请战王妃明言。”孔瑀说。
“剃了头发当和尚吧,看破红尘,清心寡欲,便不会被女人所骗。”叶翎神色认真。
孔瑀嘴角抽搐:“呵呵。”
叶翎起身,为孔瑀查看伤势。
孔瑀不解:“战王妃懂医术?”
“跟风少主学了点皮毛,正愁没有病人练手,就你吧。”叶翎很淡定地说。
孔瑀无语。但转念就想到,叶翎应是自谦。当初她曾说是风不易跟她学琴艺,想来是她在学医术,只是不想声张。
叶翎看过孔瑀伤势,又给他把脉过后,心里有数,起身告辞了。
孔瑀的手没事,自己推着轮椅送到门口,见叶翎带着墨竹离开,微微叹气,他这辈子的脸面,在叶翎面前,算是丢光丢尽了……
叶翎并没有派人去找风不易,她打算为孔瑀医治,想练习医术也是原因之一。
叶家人已被关进天牢之中,楚皇下旨,赐毒酒。
叶翎没有再去看他们,只让墨竹送了吃食过去,替叶晟送他们上路。
时至今日,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原先觉得叶翎对叶晟的养母一家太狠的人,在得知他们全家人因为叶妤被退亲,就那样毒害孔瑀的时候,对他们是一点儿同情都没有了。
但外人不知道的是,叶翎暗中求了楚皇,饶过叶昶和叶烁这两个尚未成年的孩子。
岳氏和她的两个儿子都不无辜,孙氏和叶莲母女也不无辜,叶妤更是死罪难逃。但两个小的,都不过十二岁的年纪,那些人做的腌臜事,他们并没有参与过,也都不知情。就算被教得有些歪了,但罪不至死。
而这,是叶翎看在叶渊的面子上,给叶家留的最后一点情分了。两人都将被送往军中,有人盯着,日后如何,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叶翎没有再去看孔瑀,只让墨竹送了些药过去。说是风不易先前留下的,让太医看看是否可用。
太医看过之后,十分激动,说全都是宝贝,孔瑀恢复有望!
孔家人都松了口气,很是高兴。孔老太君让魏嬷嬷送了许多名贵的谢礼到靖王府。
只有孔瑀知道,那些药之所以正对他的症状,因为是叶翎专门给他做的,并不是风不易给的。但这个秘密,他自然不会讲出去。
“鬼兄,你觉得楚明泽找我,是想做什么?”叶翎问南宫珩。